景色秀美的富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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浙江省杭州市钱塘江上游，沿“之”字形逆水而上，拐过一个弯，“钱塘”变成了“富春”，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派青山碧水，一片沙渚平畴。600多年前，隐居于此的黄公望绘成旷世名作——《富春山居图》。
在富春江边的杭州市富阳区，以造纸为主的民营经济创造过不少辉煌。然而，快速发展的造纸业，也给生态环境带来不少影响。站在十字路口，富阳立足环境，走山水路、打山水牌、建山水城，描绘富春山居新画卷。
向支柱产业开刀
造纸企业关停近半，污水排放减少六成
一提及富阳，很多人就会联想到造纸行业。鼎盛时期，当地造纸厂多达500余家，产量超过浙江全省1/3，其中，白板纸产量占全国近一半。
富阳地处钱塘江上游，是杭州的水源地，特殊的地理位置对环保工作提出了很高要求。“造纸行业一直是本地经济发展的环境隐患，富阳环保重点就在这里，造纸企业要想‘活下去’，就必须转型升级。”富阳区环境保护局局长李百山表示。
位于春江造纸工业功能区的富阳金利纸业有限公司，原来是一家专门生产涂布白板纸的企业，处在关停的名单中。这家企业转型升级，迎来新生。“现在的金利纸业，由三家造纸企业合并而成，有7条生产线，年产30万吨涂布白板纸，产量是原先的10倍。”公司董事长胡永明介绍。
“公司在环保上投入2000万元，但算总账，成本降低了。”胡永明说，“一方面，公司引入废水重复利用技术，以前生产1吨纸要耗水300吨到400吨，现在只要10吨就可以了；另一方面，公司引入先进生产线，原来员工有300人，规模扩大之后员工反而减少到200人。”
与金利纸业同处春江造纸工业功能区的环帆实业有限公司，走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子。总经理王永镇放弃生产白板纸，改行生产面膜和卸妆棉。在国内卸妆棉市场，环帆实业公司市场占有率已经排到前五名。
“白板纸生产对环境影响很大，整天被附近居民投诉；另一方面，造纸的产销形势短时间内难以好转，与其坐以待毙，不如提早转型。借着整治的契机，我索性放弃了白板纸生产。经过考察，选择了面膜纸，面膜纸生产不需要使用水，对环境几乎没有污染，附加值还高。”王永镇说，面膜纸前景很好，下一步还会继续扩大规模。
2005年，富阳造纸被列入钱塘江流域省级环境保护准重点监管行业。10年间，富阳造纸企业先后进行了6轮整治，“关停淘汰一批、整治提升一批、搬迁入园一批”，237家造纸企业已关停109家，剩下企业128家，未来这一数据还将降至80家。监测数据显示，与2010年相比，2014年富阳造纸业污水排放减少了58%，化学需氧量排放量减少了63%。
“很差村”溪水变清
因环境恶化搬走的一些村民搬回来了
整个村子像一个大大的木筏，横着摆放，位于富阳区常安镇的横槎村因此得名。然而，以前因为环境不好，富阳人叫它“很差村”。
上世纪80年代初，横槎村办起了一批化工、金属提炼企业。2000多人的村子，一度开着16家小硫酸锌厂。化工、金属行业为横槎村带来不少财富。“上世纪90年代初，横槎村工业产值达到600多万元，是富阳最早铺设水泥路、最早开通闭路电视的村庄。”村委会主任何建强说。
不过，化工、金属行业让横槎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。“空气无论何时都是灰蒙蒙的，充斥着刺鼻的气味，开车经过，不但不能开窗，还得憋住气，快踩油门。村边曾经清澈见底的壶源溪成了臭水沟，水又浊又黄，连溪里的石头都是黄色的，几乎没有鱼虾。”何建强说，恶劣的环境让富起来的村民“背井离乡”，几乎全在外地买了房。他自己也是这样，厂子开在村里，人却住在市里。
2009年，杭州市被确定为全国生态文明建设试点城市，横槎村污染治理迎来机遇。16家锌化工企业全部关停并拆除，原来的厂址建成了公园、绿化带，沿溪进行了生态修复。“锌化工产业虽然为横槎村带来财富，但为了村民和子孙后代能够健康地生活，必须舍弃。”何建强说。
青山环绕，碧水绵延，壶源溪又恢复以往的清澈。村民何炳祥老人告诉记者，“消失了20多年的石斑鱼回来了，不少村民又在这里淘米洗菜，原来搬走的一些村民如今也慢慢搬了回来。”
关了锌化工企业，村民的生计怎么办？横槎村有横坑坞瀑布群，有横槎古八景，附近几个村还有很多山水资源，村里准备大力开发养生休闲产业，这段时间已经着手接洽了一些项目。
山水空气都值钱好生态吸引具有良好前景的大项目落地
“富阳不要黑色的、污染的GDP！”李百山说，富阳一方面对高污染、高耗能的造纸业进行整治，倒逼企业升级转型，另一方面积极借力好山好水，培育新的增长点，防止经济发展失去动力。
出了横槎村，沿着壶源溪往上游走，不多久，就到了窈口村。窈口村的农家乐名声在外。
“夏季，尤其7、8月份旅游旺季，大家在溪边乘凉，在回龙湖垂钓，玩水上自行车，游泳……”经营着一家农家乐的村民杨大姐说。
“生态优势是我们最大的优势，以后发展起来，村里300多户人家，几乎每户都会有农家乐。”窈口村党总支书记倪伟根说，好山好水好空气，绿色银行能让老百姓持续赚钱致富。
随着生态环境持续向好，不少具有良好发展前景的项目纷纷在富阳落地生根。几个月前，奥特莱斯、体育特色小镇、宝湾物流杭州电商供应链中心等大项目落户富阳，总投资90多亿元，电商、光缆、安防、生物医药等产业也崭露头角。
环境保护是不能逾越的底线，转型升级是绕不过的“门槛”，借转型之势发展生态产业，这是富阳选择的发展路径。
“富春江水在富阳，Ⅱ类水进，Ⅱ类水出，这是富阳对杭州的承诺。”李百山说。据浙江省环保厅通报，今年1—9月，富阳交接断面水质初步评价结果为“良好”。
壶源溪蜿蜒而下，沿岸景致优美，绿意绵延间，不时能看到驱车来游玩的居民。一幅富春山居新画卷，徐徐打开……
